自然寫作的英文是Nature
Writing,泛指一切以自然為對象的書寫,不一定指文學作品,此為廣義的自然寫作。然而,不論是工具書、自然科學導覽書籍,或者是偏重哲學、自然史方面的書寫,都屬於其他領域。若單就文學範疇來說,文學家以自然題材為主,所寫出的自然文學作品,即狹義的自然寫作。
以文學為基域是自然寫作的原則,根據吳明益的選篇標準有五點:一、以自然界為寫作的主體,「自然」是描寫的主位;二、自然知識的必要;三、作者一定要有實際的經驗,本身進入過這樣的環境去觀察;四、要有超越人類中心的環境倫理觀,除了考慮人以外,還要考慮其他生物的觀點;五、具有文學性。符合以上五點的文章,吳明益才覺得這是一篇合乎他所定義的自然寫作。
幾乎所有的研究和分類,都是自討苦吃,因為大部分的作品在創作的時候,並不會刻意的區分形式。因此吳明益覺得選篇沒有一個客觀標準,只有主編者的主觀以及選擇角度的不同。
編選自然寫作的選集,必須考量作品本身的文學性,但由於自然寫作不只是文學,科普讀物也算是自然寫作的一種,例如:珍古德的書。同時講究作家在科學及文學都有所成就的作品。
自然寫作包括生態學方面的範疇,還有動物小說的探討等。自然寫作不只是文學的美感,還有生態學的概念,更是生物知識的傳遞。
劉克襄,詩人、自然觀察作家。年輕時以鳥類生態為散文題材,開啟台灣自然寫作的風氣。在多年的散文創作過程裡,不斷嚐試各種自然寫作文體和題材的試驗,大至地理文史的論述,藥草蔬果的研究,都曾潛心著墨。近年來散文創作主題以山岳探查、生態旅遊和社區營造為主。
從早期以賞鳥為起點的動物觀察,接著創作出充滿才情的動物小說《風鳥皮諾查》和《座頭鯨赫連麼麼》,並著手古道與自然誌的踏查,再轉向自然教學、生態旅遊和城鎮書寫,晚近則致力於野菜和蔬果的調查與知性描寫。能寫、能畫、能拍的劉克襄,其求新求變的創作風格,示範了自然書寫的各種可能。
今年3月,他更將10幾年前在住家附近對一群流浪狗六百多天的觀察,以日記體的方式重新反芻、潤寫,完成《野狗之丘》一書,細膩刻畫野狗的生活習性,描寫牠們之間顛沛流離、相濡以沫、勇敢求生,卻又令人心碎的故事。
從1982年的《旅次札記》一書開始的賞鳥作品,劉克襄開啟了台灣自然寫作的風氣,也使得他擁有「鳥人」的封號。剛開始的他總是帶著望遠鏡、圖鑑、筆記本和詩集,走訪各個聚集旅鳥的驛站。這段時間的書寫,原是以「找尋自己」為出發點,藉賞鳥逃避世俗,獲取身心的平衡。但隨著賞鳥而來的,是對鳥類生活空間乃至整個生態環境的關心,而這份關心在他內心吹起了一陣大風,使他由一個孤獨背對社會的賞鳥者,轉身成為積極投入生態保護的社會運動者。兩年後的《早年的劉克襄是隨鳥走天涯,而賞鳥者總是想要多靠近鳥兒一些,然而到了後來,劉克襄卻改變了觀看的態度與距離。1995年出版的《小綠山之歌》系列,是劉克襄一個重大的轉折。有了稚子的他,不再背著背包,孤獨地旅行於深山溪谷之間,轉成一種「開了窗就能觀察」的模式。這時的他也已深刻發展出「對環境保持距離的尊敬之心」。
「當我們發現正餵育幼雛的鳥巢時,必須保持一種走入醫院育嬰房的心境。因為你正在觀察,一隻鳥在進行生命中最重要的工作。不僅要保持一個適當遠的距離。也不能破壞現場的任何枝莖、草葉。你唯一要做的是,或許是把自己裝扮得更難被成鳥發現;這是你對成鳥最大的尊敬。」劉克襄如是說。而當他觀察記錄那群野狗的生活時,也是抱著這樣的態度與心情。
對於「自然」,在一般人的觀念裡,總認為那是離開城市的地方。只有到海邊、山上,才能夠享受自然,可是從「小綠山系列」開始,劉克襄了解:他不可能離開這個都市,到鄉下地方或高山深處生活。所以,劉克襄認為,對他而言,自然應該就在城市裡面。在城市裡,打開窗子,你所面對的就是自然。於是在辦公室裡種花、養魚或是在家裡養一隻寵物,基本上都是自然的一部分。用這樣的方式去定義自然,自然的範圍就更寬廣了。
把對「自然」的觀念擴大到旅遊上,劉克襄的旅遊文學也展現不同的視野。他認為:「不需要飄洋過海、也不用古老的歷史來炫耀或憑弔,只要在台灣這個美麗的島嶼上,做一些短距離的移動,就可能會發現台灣的細緻與遼闊。」
劉克襄的日常生活
如今,劉克襄的孩子已經長大了,之前,隨著孩子的成長,他曾帶領小朋友從事自然教學的工作。至今,每個星期天,他仍固定進行登山、踏青的活動。而晚近他觀察的對象除了動物,更擴及到野菜蔬果。去年出版的《失落的蔬果》收錄的便是他這7、8年來晃蕩於小鎮、郊山,以及平時逛菜市場,對蔬果的接觸與品嘗的經驗。
《失落的蔬果》裡面的素描,皆是劉克襄的作品,問他:為何不用拍照的方式?他說,將這些蔬菜畫過一次,自然會比較有感情,而讀者面對一幅黑白素描所產生的想像,也好過看一張照片。看來劉克襄的詩人本質,似乎未曾失落。
「畫完之後呢?」我問。「炒掉、吃掉啊!」他倒是回答得乾淨俐落旅鳥的驛站》便是這一階段的代表作。